我的“八年抗战”——一个深圳借聘教师的真实生活

蓝色情怀

11
　　 在我的带动下，老公也开始参加自学考试。师专时我们就是同学，这下又可以并肩作战了，他也跟我报一样的专业——中山大学的中文本科。这样，我每次报考时就顺便帮他也报一样的科目，我们可以共用一本教材。在同事的指点下，我知道了深圳自考中心有那种考前总复习辅导班，一般只在考试前大约一个月左右上一次课，上课的一般都是高校的讲师、教授，他们会比较有针对性的划一下重点，对于专业课的复习还是很有用的，还配有一些试卷和复习题。每科的费用是100元，上课的时间半天到一天不等。我就经常参加这种考前辅导，交一份钱，两个人受益，等于是降低了学习的成本。
　　 由于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比较刻苦的人，总是临近考试才抱佛脚，一般的复习都是考试前半个月才拉开序幕，也只有那时才看得进去。我们每次都是报两科，两本书互相交换着看。记得考《中国通史》时，我把书从中间一分为二，成了上下册，那本书有800多页，从原始社会一直讲到近代历史。上高中时，我的历史就不好，这回更是如临大敌。我都忘了当时是怎么看完这本“大书”的，只记得把它“分尸”了。老公的历史比我好的多，他的记忆力也比我强，有时会在方法上给我些建议。也许是在他的带动下，我的通史又一次有惊无险地过了关。其实只要是我俩同时考的科目，他的分数都比我高，可惜他没有坚持到最后。也许是我的运气好，有好几次我都是涉险过关。最让我得意的是《古代文学史》，这科我连书都没买，跟先考完的同事借的。参加总复习时才发觉跟别人的书不大一样。人家都带了四本书，而我只有两本——版本不同，好在内容区别不是太大。我们那一次考试要是过不了，下一次就开始分为《古代文学史一》和《古代文学史二》来考，等于增加了一科。尽管里面的内容都不陌生，师专时都学过，但毕竟过了好几年，打开书觉得很熟悉，做题时又觉得似是而非。不过，最终还是被我蒙混过了关——又考了60多分。
　　 记得有一次，第二天就要考试了，我们俩还没怎么复习好（那时他已经开始在一家国企做报关了）。怎么办？挑灯夜战。没一会儿就困了，我们用那种喝啤酒大杯子一起冲了三袋速溶咖啡，你一口，我一口地喝了个底朝天。这下没那么困了，继续看书。大概看到了后半夜，想着还得进考场，总得睡会儿，谁知早上才六点多，就被楼上叮叮当当地吵醒了，当时那个郁闷就别提了。不敢再睡了，担心睡过了头，我们提早来到考场，找个角落再继续磨磨刀。记得当时看他就象坐了一夜的火车（硬座）,刚从车站出来的一样，我估计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。不过那次的考试还是双双过关了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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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在我的带动下，老公也开始参加自学考试。师专时我们就是同学，这下又可以并肩作战了，他也跟我报一样的专业——中山大学的中文本科。这样，我每次报考时就顺便帮他也报一样的科目，我们可以共用一本教材。在同事的指点下，我知道了深圳自考中心有那种考前总复习辅导班，一般只在考试前大约一个月左右上一次课，上课的一般都是高校的讲师、教授，他们会比较有针对性的划一下重点，对于专业课的复习还是很有用的，还配有一些试卷和复习题。每科的费用是100元，上课的时间半天到一天不等。我就经常参加这种考前辅导，交一份钱，两个人受益，等于是降低了学习的成本。
　　 由于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比较刻苦的人，总是临近考试才抱佛脚，一般的复习都是考试前半个月才拉开序幕，也只有那时才看得进去。我们每次都是报两科，两本书互相交换着看。记得考《中国通史》时，我把书从中间一分为二，成了上下册，那本书有800多页，从原始社会一直讲到近代历史。上高中时，我的历史就不好，这回更是如临大敌。我都忘了当时是怎么看完这本“大书”的，只记得把它“分尸”了。老公的历史比我好的多，他的记忆力也比我强，有时会在方法上给我些建议。也许是在他的带动下，我的通史又一次有惊无险地过了关。其实只要是我俩同时考的科目，他的分数都比我高，可惜他没有坚持到最后。也许是我的运气好，有好几次我都是涉险过关。最让我得意的是《古代文学史》，这科我连书都没买，跟先考完的同事借的。参加总复习时才发觉跟别人的书不大一样。人家都带了四本书，而我只有两本——版本不同，好在内容区别不是太大。我们那一次考试要是过不了，下一次就开始分为《古代文学史一》和《古代文学史二》来考，等于增加了一科。尽管里面的内容都不陌生，师专时都学过，但毕竟过了好几年，打开书觉得很熟悉，做题时又觉得似是而非。不过，最终还是被我蒙混过了关——又考了60多分。
　　 记得有一次，第二天就要考试了，我们俩还没怎么复习好（那时他已经开始在一家国企做报关了）。怎么办？挑灯夜战。没一会儿就困了，我们用那种喝啤酒大杯子一起冲了三袋速溶咖啡，你一口，我一口地喝了个底朝天。这下没那么困了，继续看书。大概看到了后半夜，想着还得进考场，总得睡会儿，谁知早上才六点多，就被楼上叮叮当当地吵醒了，当时那个郁闷就别提了。不敢再睡了，担心睡过了头，我们提早来到考场，找个角落再继续磨磨刀。记得当时看他就象坐了一夜的火车（硬座）,刚从车站出来的一样，我估计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。不过那次的考试还是双双过关了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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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在我的带动下，老公也开始参加自学考试。师专时我们就是同学，这下又可以并肩作战了，他也跟我报一样的专业——中山大学的中文本科。这样，我每次报考时就顺便帮他也报一样的科目，我们可以共用一本教材。在同事的指点下，我知道了深圳自考中心有那种考前总复习辅导班，一般只在考试前大约一个月左右上一次课，上课的一般都是高校的讲师、教授，他们会比较有针对性的划一下重点，对于专业课的复习还是很有用的，还配有一些试卷和复习题。每科的费用是100元，上课的时间半天到一天不等。我就经常参加这种考前辅导，交一份钱，两个人受益，等于是降低了学习的成本。
　　 由于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比较刻苦的人，总是临近考试才抱佛脚，一般的复习都是考试前半个月才拉开序幕，也只有那时才看得进去。我们每次都是报两科，两本书互相交换着看。记得考《中国通史》时，我把书从中间一分为二，成了上下册，那本书有800多页，从原始社会一直讲到近代历史。上高中时，我的历史就不好，这回更是如临大敌。我都忘了当时是怎么看完这本“大书”的，只记得把它“分尸”了。老公的历史比我好的多，他的记忆力也比我强，有时会在方法上给我些建议。也许是在他的带动下，我的通史又一次有惊无险地过了关。其实只要是我俩同时考的科目，他的分数都比我高，可惜他没有坚持到最后。也许是我的运气好，有好几次我都是涉险过关。最让我得意的是《古代文学史》，这科我连书都没买，跟先考完的同事借的。参加总复习时才发觉跟别人的书不大一样。人家都带了四本书，而我只有两本——版本不同，好在内容区别不是太大。我们那一次考试要是过不了，下一次就开始分为《古代文学史一》和《古代文学史二》来考，等于增加了一科。尽管里面的内容都不陌生，师专时都学过，但毕竟过了好几年，打开书觉得很熟悉，做题时又觉得似是而非。不过，最终还是被我蒙混过了关——又考了60多分。
　　 记得有一次，第二天就要考试了，我们俩还没怎么复习好（那时他已经开始在一家国企做报关了）。怎么办？挑灯夜战。没一会儿就困了，我们用那种喝啤酒大杯子一起冲了三袋速溶咖啡，你一口，我一口地喝了个底朝天。这下没那么困了，继续看书。大概看到了后半夜，想着还得进考场，总得睡会儿，谁知早上才六点多，就被楼上叮叮当当地吵醒了，当时那个郁闷就别提了。不敢再睡了，担心睡过了头，我们提早来到考场，找个角落再继续磨磨刀。记得当时看他就象坐了一夜的火车（硬座）,刚从车站出来的一样，我估计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。不过那次的考试还是双双过关了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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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第一次自考结束后，我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，后来经检查是有了身孕。得知这一消息，我没有丝毫的喜悦，这个小家伙来的实在不是时候，我们没敢跟家里商量，要是给家里知道了，结果肯定就大不一样。老公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小孩，再加上我也不想两个人还没什么基础就要孩子，于是决定先放弃。虽然作了决定，可我心里还真的有些不忍心，不舍得。唉，有什么办法呢？谁让我们还不稳定呢？如果留下这个孩子，我可能会因此失去工作的机会，两个人都靠老公养活，他的压力太大，何况他当时的工作也不理想，在一家商场上班，两个人勉强可以糊口而已，怎么敢再要个孩子？或许我们俩都害怕压力和责任，反正是打定主意不能要。
　　 由于发现的早，可以做药流。我在医生的指导下，安排好时间，开始吃药。大概第三天，晚上，开始肚子疼，翻江倒海一般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的身体里无情的撕扯……老公上晚班，要晚上11点左右才回来。我一个人害怕、无助……真是不堪回首。后来去妇儿医院复查时，医生说药流不全，要进行清宫。就是因为不敢上手术台，我才选择了药流，没想到还是要……说来也巧，也不知怎么赶的，我手术那天，老公刚好要考报关证，他听朋友说，有了这个证，找报关的工作容易些。那天他先陪我来到医院，安慰我几句，就赶去考场了。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挂号、排队，又紧张又害怕，不知道又要面临什么。
　　 终于轮到我了，我按医生吩咐躺到了那张妇科专用的床上，她们应该是司空见惯了，脸上的表情很麻木，但是态度还算和气，市里的医院服务态度就是好一些，要不然，我也不会舍近求远。我尽量放松，配合医生，希望不要引起她的不满。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墙上的钟，因为医生说大概十几分钟就好了，可我却觉得像是世界末日。我甚至还多看了两眼窗外，感觉自己到了生与死的边缘……
　　总算是结束了，我佝偻着腰，来到一旁的休息室。看到别的人都有家人陪伴，可我呢，想喝口热水都没有……眼泪无声的流下来，我怕别人看见，更怕别人误解，于是脸冲着墙躺着。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，从小在父母、姐姐的宠爱下生活，来深圳之前应该说都是一帆风顺的，在深圳的这些日子里，我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，忍耐了很多，也成熟了很多。一个人对着墙伤感了半天，忽然想起要请假的事，于是，强打精神爬起来找医生开病假条。
　　 那个医生用怀疑的眼光扫了我一眼，说：“这个假你能休么？”我点点头。也许那时的我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像老师吧，也许看上去就像工厂里的打工妹。开好了假条，我看了一眼，有15天呢，我心里想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不上班，别给学校增加那么多麻烦吧，就休息一周吧。又回去躺了一会儿，感觉好些了，看看时间到了中午了，自己扶着墙，慢慢走出医院。先找个地方打电话给老公，他手机还没开，估计考试也就刚结束。想着别太委屈自己，打个车回家吧，等出租的功夫，看到来了一辆中巴，可以直接到我家附近的，便毫不犹豫地跳上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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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　　 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按照医生的嘱咐，尽量卧床休息。一个星期还没到，迎来了“六一”儿童节，我知道班上的孩子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开联欢会呢，如果我不去，他们肯定就像没了娘的孩子一样可怜。于是，我强打精神去了学校，组织他们的庆祝活动。也许孩子们没想到我会去，他们见到我，顿时欢呼起来。那天，他们玩的很开心。我的同事，一位年长我几岁的大姐，低声提醒我：“你这样不行啊，要多注意休息。这比生孩子还伤身体的。”可我觉得我没有选择，责任让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。
　　 一个星期后，我上班了。我请假期间，我的课并没有人帮我上，学校只是安排了别的老师看班，因此，我得把落下的课抓紧补上。快到学期末了，要尽快结束新课，转入复习。日子紧张而忙碌，每天我都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。要赶课，但是不能降低质量，学生的作业也得及时改好。日子过得飞快，期末考试结束了，我班的语文成绩与另外一个班相差无几，只落后零点几分。总算可以松口气了。
　　暑假到了，本以为可以好好歇一下了，谁知区里要对聘用教师进行考试，要考上岗证，考试时间在7月底。因为关系到饭碗，我也不敢怠慢，放了假就开始复习。老公有事回了老家，家里只剩我一个人。一个人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，让我不舒服的是又要考试。那段日子真是难熬，早上睡到八点左右，起来收拾一下，开始看书，看不下去就写；中午随便弄点吃的，看会儿电视，再小睡一会儿；下午再继续复习；晚饭后，基本不怎么看了，看看电视，睡觉。这种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，直到考试结束。后来的事实证明，那张所谓的“上岗证”一点用处都没有。那张证发下来就再也没人过问了。
　　 总算解放了，我提前订好了车票准备去南京姐姐家，因为爸妈过两天也去。第一次一个人长途旅行，不过，我还是可以应付。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，说不出的惬意，身心也特别的放松。记得在姐姐家那些日子做得最多的就是两件事——吃和睡。我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瞌睡，每天仨饱仨倒。妈告诉我，困了就睡，没事的，也许是水土不服。反正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，才略有好转。他们都不知道我流产的事，我怕他们惦记，一直也没说。我估计可能跟那个有关。
　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，快开学了，我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父母和姐姐一家，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。老公还没回来，反正他辞了工，回来也没什么事。我依旧是一个人。好在我5岁的时候，就开始一个人看家。白天家里上学的上学，上班的上班，我就盼着，盼中午，盼晚上，盼着他们回来跟我说话。小学六年级开始，两个姐姐都到外地读高中，家里就只剩我一个，有时赶上父母都上夜班，我就一个人在家。独立生活的能力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。一个人的日子只是有点孤单和寂寞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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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按照医生的嘱咐，尽量卧床休息。一个星期还没到，迎来了“六一”儿童节，我知道班上的孩子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开联欢会呢，如果我不去，他们肯定就像没了娘的孩子一样可怜。于是，我强打精神去了学校，组织他们的庆祝活动。也许孩子们没想到我会去，他们见到我，顿时欢呼起来。那天，他们玩的很开心。我的同事，一位年长我几岁的大姐，低声提醒我：“你这样不行啊，要多注意休息。这比生孩子还伤身体的。”可我觉得我没有选择，责任让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。
　　 一个星期后，我上班了。我请假期间，我的课并没有人帮我上，学校只是安排了别的老师看班，因此，我得把落下的课抓紧补上。快到学期末了，要尽快结束新课，转入复习。日子紧张而忙碌，每天我都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。要赶课，但是不能降低质量，学生的作业也得及时改好。日子过得飞快，期末考试结束了，我班的语文成绩与另外一个班相差无几，只落后零点几分。总算可以松口气了。
　　暑假到了，本以为可以好好歇一下了，谁知区里要对聘用教师进行考试，要考上岗证，考试时间在7月底。因为关系到饭碗，我也不敢怠慢，放了假就开始复习。老公有事回了老家，家里只剩我一个人。一个人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，让我不舒服的是又要考试。那段日子真是难熬，早上睡到八点左右，起来收拾一下，开始看书，看不下去就写；中午随便弄点吃的，看会儿电视，再小睡一会儿；下午再继续复习；晚饭后，基本不怎么看了，看看电视，睡觉。这种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，直到考试结束。后来的事实证明，那张所谓的“上岗证”一点用处都没有。那张证发下来就再也没人过问了。
　　 总算解放了，我提前订好了车票准备去南京姐姐家，因为爸妈过两天也去。第一次一个人长途旅行，不过，我还是可以应付。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，说不出的惬意，身心也特别的放松。记得在姐姐家那些日子做得最多的就是两件事——吃和睡。我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瞌睡，每天仨饱仨倒。妈告诉我，困了就睡，没事的，也许是水土不服。反正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，才略有好转。他们都不知道我流产的事，我怕他们惦记，一直也没说。我估计可能跟那个有关。
　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，快开学了，我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父母和姐姐一家，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。老公还没回来，反正他辞了工，回来也没什么事。我依旧是一个人。好在我5岁的时候，就开始一个人看家。白天家里上学的上学，上班的上班，我就盼着，盼中午，盼晚上，盼着他们回来跟我说话。小学六年级开始，两个姐姐都到外地读高中，家里就只剩我一个，有时赶上父母都上夜班，我就一个人在家。独立生活的能力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。一个人的日子只是有点孤单和寂寞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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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在学校报了到，得知新学期要带一年级，这个消息如当头一棒，怎么会是我呢？当时很是困惑。其实很简单，一年级谁都不愿意带，不让代课老师带，让谁带？在编教师对教学任务的分配有意见，还可以到主任那里反映，交流，我们就只能毫无条件的接受，还敢有意见？不想干？走人！多你一个不多，少你一个不少。代课老师大多本着“多干活，少说话”原则，很好管理。
　　 一年级的孩子看着个个都很可爱，我们班有几个小家伙长得特漂亮，琦琦大眼睛，厚嘴唇，胖脸蛋，就像一个洋娃娃：慧慧乖巧伶俐，脸上总是带着微笑：还有个小靓仔，圆圆的脑袋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。最爱看他哭，每次一哭，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胖嘟嘟的小脸儿往下淌，长长的睫毛也湿了，让人想起“梨花一枝春带雨”……我让他们都坐在第一排，心情不好时，看看他们天真可爱的小脸蛋，也就没那么烦了。
　　 教过一年级的老师都知道，一年级课堂组织教学比较难，让50多个小家伙都认真听课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尤其是刚入学那段时间，常常是上课了，老师都站在了讲台上，他们还不能安静下来，一定要听到老师喊“安静”才肯静下来。后来我借鉴了其他有经验的老师的一些做法，情况才慢慢有所好转。比如：一上课，我说“小嘴巴”，他们就说“不说话”；我说“小眼睛”，他们就说“看黑板”；我说“一二三”，他们就说“坐端正”。
　　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在一年级上课的情景。教学内容是a、o、e和它们的四个音调。上课前我还在想：就这么点内容，没几分钟就能搞定，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呀。结果，一节课下来，我真是差点吐血。我一遍遍的示范，他们也一遍遍地跟着读，齐读的时候还好，一单个叫起来，就千差万别了。多数孩子读过幼儿园，在大班时学过这些内容，他们就觉得有些不耐烦，还有几个就不太行，有个别的口齿不清，连话都说不清。我一边替他们着急，还得维持秩序，常常是“你方唱罢我登场”，间或有几个告状的，我还得给他们断官司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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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最初一段时间，不敢对他们太凶，怕他们产生厌学情绪，不肯来上学，于是，就哄着他们。可是，他们见你脸上有微笑，胆子就渐渐大起来。这时候得赶紧收起温情的一面，给他们点颜色瞧瞧，抓住一个典型，狠批一番，往往就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。其实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，吓唬吓唬而已。小孩子，还是很好糊弄的，软硬兼施，巴掌与甜枣并用（巴掌即严厉的态度）,一般还是比较奏效的。
　　 一年级，什么都得从头学起。排队、早读、做值日、收发作业还有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……大概一、两个月之后情况才略好些，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教一年级的原因吧。上一年级的课，经常是一节课下来，嗓子就哑了，什么胖大海、金嗓子、草珊瑚等等是一年级的老师抽屉里常备的药。不过，上完了课，其余的时间还是比较轻松的，他们的课好备，作业也好改。不像中高年级，改个作文就得用好几节课的时间。
　　 因为他们年纪小，班里很多事情就得由我亲自上阵，比如布置教室、发布一些通知等等。我也注意培养一些能帮我做事的“小帮手”，虽说有时教他们做事比我自己亲自动手做还费时间，但是为了长远考虑，还是得教。比如出黑板报，从一年级起，我就挑选几个会画画和写字比较漂亮的，让他们自己出。起初，他们不会，我就把黑板分为几大块，让每人负责一块，指定好哪里写字，写些什么内容；那里画画，画些什么图案。虽说出的不怎么样，甚至有些惨不忍睹，我还是鼓励他们，让他们觉得有成就感。同时提出下次努力的方向，为他们确定新的目标。渐渐地，他们熟悉了这项业务，到了二年级，基本上可以自己找资料了，我只要督促一下就行了。
　　 相对来说，二年级是小学阶段最好带的年级，既不像一年级的孩子那么懵懂，又不像中高年级的那么牛皮，培养的班干部也开始比较得力，班上的学生也知道看老师的脸色了，上起课来也轻松了许多。记忆中那一届班里的差生很少，也就一、两位而已。每次测验，只要他们俩及格了，我就敢担保及格率达到100%。那一届的学生家长也配合的很好，比较能理解老师，不会护孩子的短。即使老师有时气头上说了些重话，他们也能尽量站在老师的立场上考虑问题，这让我很是感动。那一年相对来说比较平稳，只能说相对，因为班级里发生的意外有时是无法预见和避免的。
　　 记得有一次，班上的晓风同学在课间活动时不小心踩到了正倒在地上的宁宁，宁宁的手本来就有点伤，那些天都用纱布包着，这下可好，更加重了伤情，不过幸好没有骨折。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几乎每个学期都会发生，老师再怎么加强安全教育，孩子们在玩的时候仍是免不了有一些磕碰。碰到比较好说话的家长，双方都各让一步，也就算了，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可是这回宁宁的家长不甘心，一定要讨个说法。我作为孩子的班主任，只好在这中间调停。我把双方家长约到学校，让他们自己协商解决。两家大人一见面，聊了几句，没想到还是老乡——都是潮州人，开始还很亲热，可是一涉及到具体问题也就是赔偿问题，就话不投机了。我夹在他们中间，说谁也不是。后来，晓风的爸爸说到了相关的法律，说什么可以咨询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，看看他的孩子到底该不该负责任，付多少责任之类的。我听了真是来气：又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，多说几句客气话，主动要求带受伤的宁宁去医院里看看，让宁宁的家长感到舒服些，不就完了么，还偏要搞得那么复杂。宁宁的家长也非常不满，眼看着谈判陷入了僵局。原本耐着性子的我也有些不高兴了，我对他们说：“如果你们觉得这件事在我这里解决不了，学校里还有领导，你们可以找主任、校长解决，实在不行还有法院，毕竟是法制社会，一切都有法可依。”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弄大，直在旁边说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。眼看着天都快黑了，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。最后又回到了赔偿问题上来，一方说给300块钱，另一方非要500块，我见他们都不肯相让，就说：“都别争了，各自让一步，400块钱，行呢，今天就到此为止，如果觉得不行，你们明天找领导解决，我是无能为力了。”最后事情到此为止。不到万不得已，我们一般也不想把麻烦推给学校，大多数情况下都尽量在中间斡旋。我觉得做班主任最麻烦的就是处理这些与教学无关的事情，一旦家长介入孩子之间的纠纷，就更加麻烦。这件事已经让我觉得棘手了，我没想到，更多棘手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我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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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第一次参加招调考试
　　 虽然我从来不迷信什么，但现在回过头来看，2002年至2003年是我最“黑”的两年。大概在02年约5月份的时候，我跟老公到朋友家去玩，因为太晚了，就借住在他家。谁知夜里进来了贼，偷走了我的包，钱倒是没有多少，但是里面有我的身份证还有一副新配的眼镜。02年的深圳，身份证还是要随身携带的，进市里过海关时还经常要用的。好歹撑到放暑假，准备回家看望父母，顺便办一个新的身份证。
　　 放假前我就提前预订好了卧铺票，谁知，就在我拿到了车票，做好了一切回家的准备时，有人告诉我，区里要招考一批教师。这是自我代课以来第一次听到的招考消息。虽说名额不多（小学语文好像才6、7个），但是不去试试总觉得不甘心，希望渺茫，就当是演习呗。眼看就要过了报名的最后期限，得赶紧到区里教育局报名才行。那时还没有那么多到区里的公交车，我对区里也很陌生。我按照朋友的指引，先搭了一段公交车，在中途下车，然后打摩的前往教育局。虽然我也知道摩的不安全，但是在半路拦出租车很难，而摩的则随处可见。那天我搭的摩的不知怎的给城管的盯上了（当时已经开始禁止摩托车营运），他们在后面死命地追，载我的摩的佬就死命地逃，我坐在后面吓得不敢作声，只感觉到脸上的肉由于车速太快而不停的抖动……总算甩掉了尾巴，摩托车逐渐慢了下来，惊魂未定的我强烈要求下车，可是那个师傅还很敬业，执意要把我送到目的地。我对周边环境也不熟，经过了刚才的狂奔，我都不知道眼下自己的位置，也就只好打消了下车的念头，听天由命吧。
　　 后面还算是顺利，好歹是报上了名。这次招考打乱了我原来的计划，由于我买的车票是从广州始发的，深圳火车站不给退，我又不能去广州退，我只好便宜了火车站里游荡的票贩子，赔钱把票处理掉了。
　　 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了备战。好在这次拖的时间不长，考试的内容是初中毕业水平测试。那时的人事考试不像现在这么规范，就是区里教育局说了算。我买来一套各省初中升学考试试卷来做，几天后进了考场。成绩很快就出来了，150分的试卷我考了110多，应该说不是很理想，在报考小学语文的近百位竞争者中好像排在了20名左右。我清楚地记得第一名的成绩：134分。说是让我们回去准备面试的内容——说课，实际上12名以外的都没有机会参加面试。那一次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，后来我听说那个笔试第一名的“134”也在面试中被淘汰了。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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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接了一个全校最差的班
　　 尽管考试前就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，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失落，不过这失落很快就被回家的喜悦所取代了。我再一次买好了车票，这次是真的上路了。从广州出发，中途要转两次车，全程在车上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60个小时。独自出远门的感觉就是自己真的长大了，是个成年人了。回到父母身边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好，那短短的二十几天过得无忧无虑神仙一般。他们每天变着法儿的做各种好吃的，我只是负责吃，大把的空闲时间就躺在床上看小说。自从参加工作以来，精神上难得有这么放松。
　　 又开学了，带着几分不舍我又回到了深圳。原来带得很顺手的班易主了，交给了一位新来的女孩。主任找我谈话，让我接手全校闻名“烂班”——五年级的一个班，我能说什么呢，只有接受。我了解了一下，这个班与另外一个班的成绩相差很大：上学年期末成绩语文相差了将近7分，而英语、数学平均分相差了十几分！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！开学接触了一段时间，我发现这个班的学生心很散，有将近10个男生是学校篮球队的——每天因为要练篮球，不参加早读和最后一节自习课，五年级的男孩子原本就是贪玩的年纪，有了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更加的肆无忌惮了。他们的作业经常迟交、甚至缺交，班主任的作业都这样，其他科就可想而知了。这几个人，根本没心读书，总是在班里惹事生非。有一次，学生张某竟然在课堂上公然对数学老师出言不逊，其嚣张程度，可见一斑。与家长沟通了多次，很多家长也无可奈何。由于我们学校地处关外，生源不是很好，学生家长大多是没有本地户口的外来劳务工、小商贩及个体经营者，再加上广东的计划生育工作开展的不是很好，学生家里大多是几个孩子，父亲一般整天忙于生计，根本顾不上管教孩子，母亲大多没什么文化，管教起来也是力不从心。有了这样的一拨人，在班里形成了极坏的影响。我曾试图向学校建议，不要抽那么多人去打篮球，但学校不同意。开学一个月了，我整天愁云密布，原本爱说爱笑的我变得唉声叹气。那帮顽皮的猴子在短短一个课间（10分钟）就能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“战争”，引得临近班级的学生纷纷驻足围观。那段日子我的身份好像已经不是“传道、授业、解惑”的先生，而是更多地扮演了“救火队员”和“法官”。不时地有本班的、外班的同学向我通报“最新战况”：某某和某某又打架了……而且战争的范围也逐渐从本班扩散到了外班。那段日子，好像没有一天无“战事”的，我常常是从星期一就开始盼着周末的到来，只有那两天，我的耳根才能清静些……
　　 我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有逆反的心理，因此面对他们是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，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苦口婆心，语重心长，常常是一节班会课下来，我说干了喉咙，他们也都低下了脑袋，可是，一离开我的视线，好像老师的教导全丢到了爪哇国……就这样，每天疲于奔命，日子没有丝毫乐趣。每天都在与班里层出不穷、花样翻新的各类纠纷纠缠不清。有段时间，因为频繁地用自己的手机给班里是非较多的一位学生家长打电话，最后，那位家长都不好意思了，让学生带给我一张电话充值卡……电话卡我没有收，但那时电话真是没少打，以至于那几个学生家的电话都烂熟于心了。那时办公室里没有电话，一急起来根本顾不得一分钟0.6元的手机话费了。那时候，一直在坚持的自学考试也已接近了尾声，是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一、两门课程。在此之前，我考试的成绩虽说不怎么样，但逢考必过，还没有开过红灯。可是，自从接了这个班，心境大不一样，往往把烦躁的情绪带回家。在考试的冲刺阶段，我竟然看不下去书，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。最后那一年的外国文学史我没通过，第二年，又因为生病而没考成，导致了迟了一年拿到毕业证，这是后话，暂且不提了。（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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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 　　
　　　　一个毫不轻松的暑假
　　 放下了烫手的山芋，却被告知开学又要带一年级。而且因为要进行课程改革，新生全部使用新教材，一年级的任课老师要在开学前参加为期5天的新课程培训。一年级就一年级，培训就培训吧，能继续端这碗饭就不错了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？几乎每学年放假前的教师会议上，校长都要提出这个对我们代课教师来说很沉重的话题——去留问题。每逢这时，我们这些代课老师都把头埋得很低，心里说不出的郁闷。几乎每个新学期，学校的人事都有变动，每增加一个在编的教师，就得相应减少一个代课教师，代课教师中也不时地有主动要求解聘的和被学校解聘的，稳定只是相对而言。虽然周边也不乏工资略高的私立学校，但考虑到公立学校可能在调入考试的机会上会多一些，总是这样代课毕竟不是长久之计，希望有朝一日能调入深圳，成为一名在编教师。因此，我打定主意，只要学校不提出解聘，我就不换地方，工资多点少点没所谓，反正没有小孩，没有什么负担。
　　 放假前夕，又传来了有调动考试的消息，要求起点学历是全日制大专以上、有教师证以及代课年限的要求等，所有条件我都符合，报完了名，一放假，就又开始了备战。考试大概在暑假开始的一周后进行，于是那一周又开始过起了“暗无天日”的生活。这一次招的人数多一些，大概总数有300左右，我们街道有30多个名额。尽管如此，心里还是没底。但不管怎么说，有机会就要抓一下，抓不抓得住，就看运气了，谋事在人，成事在天，有机会就好过没机会。道理是这样，其实在心里，还是宁愿没有这样的考试，免得又要白受折磨。人就是这么奇怪，心里总是矛盾的。
　　 这次的考试比较正规，笔试基本上是按照深圳市招考公务员的标准出题，试题由“公共基础知识”、“行政职业能力倾向测试”和专业知识即教育学、心理学三部分组成。买到考试资料的那一天，吓了一跳，共四本书，加起来1500多页，一个星期的时间，听起来好像是个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”。虽然教育学、心理学原来在师专时都学过，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，留在记忆中的早已所剩无几。而那本《公共基础知识》里面更是涉及到马克思主义原理、邓小平理论、法律和公文写作等几个方面。要说这些，应该都不陌生，读书的时候，自考的时候都接触过，可是要是作为考试的内容来出题的话，没点时间看书还真不行。就这样，那几天的复习时间，我真的恨不得把那些书都吃到肚子里，看完了书，一做练习，还是很受打击。
　　 笔试结束后，可以查成绩的那天，我在规定的第一时间里上网查了自己的成绩，才60多不到70，感到很沮丧。好朋友打来电话询问我的情况，一边安慰我，一边答应帮我问问其他人的情况，毕竟她周围参加考试的比较多。不多一会儿，就从她那里传来让我略微感到安慰一些的消息：她问过的几个人比我还要惨。后来打听到那一次笔试，我们街道最高分是79分。最后划定的进入面试的分数为55，于是，又开始备战面试。（待续）

蓝色情怀

19
　　　　又是白忙一场
　　 一直也没有确切消息说面试考什么，采用什么形式，只知道面试成绩占总成绩的60%。我们想，面试应该跟教师的基本功有关，不外乎设计教案、说课和上课。于是从学校借来一大堆的教学参考书和教案来看，硬着头皮看。
　　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间，到了面试的那一天。说起那一天，真的是很糗。我和另外一位参加面试的同事，因为心里没底，我们想带几本教学参考书吧，或许会用得上。我们带了一大兜的教参，起了个大早，赶到区里参加面试。到了那里才发觉，别的老师都是轻装上阵，一打听，原来人家前一天就得到了通知，面试的内容是回答问题，与教学基本功无关。我们俩当时觉得很难堪，赶紧把那一大兜教参藏在树丛里，免得给别人看见。直到现在，我们一说起这事，还忍不住想笑。
　　 面试的程序还是很严格的，抽完签先进入准备室，通讯工具全部上交，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，人身暂时失去自由。大概每五分钟左右叫一个人进入面试考场回答问题，答完就可以离开。记得我抽到的是11号，算下来应该在中午之前就能轮到我。当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。好在准备室里有一些杂志，我自己还留了纸和笔，可以写几个字，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。总算是到我了，我极力的掩饰内心的紧张，故作镇静地进入面试考场。一共问了四个问题，感觉回答的不太好。尤其是那个“假如你的好朋友在工作中出现了重大失误，只有你知道，你会怎么做？是否在第一时间里向上级汇报？”因为没有参加过类似的面试，当时也没反应过来这道题的考察重点，就很意气用事地回答说“不会向上级汇报，会尽力帮她想办法，把损失降到最低”等等，现在想想，那时真是太天真了，根本不懂江湖险恶。另外三个问题我觉得没什么太大的纰漏，就这样结束了面试。
　　 原以为很快就会出结果，谁知一等就是半个月，结果出来后，真是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——我的名次离最后一个幸运儿，差了那么三四名，如果面试再多5分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。校长直为我惋惜，他一直是很关注我们这些代课教师的。自己静下心来想想，也许差距不仅仅是这5分呢，这里面的奥妙，谁又能说得清呢？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，也就作罢了。眼看着暑假就这样接近了尾声，参加完新课程的培训，就开学了。（待续）

蓝色情怀

20
　　　　心里永远的痛
　　 我万万没有想到，就是这个暑假，这个为了参加考试，而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的暑假，竟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！
　　 在那年春天，妈妈在家里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，住进了医院。是刚刚烧开的水，没有拎住，水壶掉在了地上，人也摔倒了，烫到了腿，很严重。当时我并不知道，家里人不想让我担心，没有告诉我。我是后来才知道的。当时想着好在妈妈身边有爸爸和姐姐照应着，虽然姐姐工作挺忙的，但是爸爸退休了，没什么事，正好可以照顾妈妈。 记得我还在电话里跟老爸开玩笑， 说一直以来都是妈妈侍候他，现在机会来了，要好好表现表现。爸爸在电话那头说，你就放心吧，没什么大事，我也就做点饭，医院、家里来回就跑跑送点饭。我想着等放了暑假再回去看看，可是，为了那个该死的考试，回家的计划彻底泡汤。
　　 原本也没觉得怎么样，妈妈虽然恢复得很慢，但是到了暑假时已经能下地了，我也就放心了一些。当初上师专时妈妈就说，女孩子当老师多好啊，放寒暑假可以回家看看妈。果然，自从我到学校上班后，那几个暑假都是跟父母在一起过的——他们在哪，我就去哪。03年的暑假因为考试没能回去，当时心里想反正以后假期多的是，明年再看他们也是一样的。
　　 开学后的日子过的很快，转眼就到了九月底，妈妈的烫伤基本好了，经不住外孙的软磨硬泡，爸妈决定再去南京姐姐家发挥余热，照顾已经上小学的曾经在他们身边生活了两三年的外孙。
　　那个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：2003年11月29日，我那高大慈祥的、少言寡语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……事情发生的太突然，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以那样一种突如其来的方式跟我们告别，不明原因的失血在短时间内夺走了他的生命，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会在他生命的第59个年头画上句号……没有留下一句话，只留下了无尽的哀思和悲痛……
　　 妈妈和姐姐处理了爸爸的后事，直到两天后，也就是12月1日，我才接到妈妈从南京打来的电话，那时爸爸高大的身躯已化作灰白的碎屑……我至今也不明白妈妈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冷静，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我。没能见到爸爸的最后一面，是我心里永远的痛！以至于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，我经常会在梦里见到爸爸，而在此之前却很少会梦见他。噩耗传来后，我略为平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打开抽屉、柜子，翻出跟父亲有关的相片，一张张地看，很快视线就模糊了……那种悲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，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，除了痛还是痛……
　　 第二天，红着眼睛给学生上了课，第三天请了假，飞去南京。姐姐已经为父亲选好了墓地——将军山的普觉寺，12月5日是安放父亲骨灰的日子，我要送他最后一程。
　　 在去普觉寺的路上，我极力的回忆与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，眼前不断闪现父亲生前的画面：儿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凑在一起下跳棋；读小学时遇上学校停电，父亲站在学校楼梯旁按亮手电筒接我回家；高中时我住校，父亲站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，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包子等我放学……往事一幕一幕，不断交叉，不断浮现，唯独没有记忆中那最后的一面。抚摸着父亲生前戴过的老花镜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父亲的体温，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：您曾说过明年暑假会在南京等着我来看您的，为什么不等着我？您还不曾到我深圳的小家来看看，你和妈妈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拉扯大，正该安享晚年的时候，却这么匆匆的走了……那么突然，却又那么平静……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噩梦啊，梦醒了，我依然可以看见父亲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，我依然可以看见父亲在精心的侍候他的鸟儿，我依然可以看见父亲从市场买菜回来，我依然可以看见父亲和他的外孙一起嬉戏……

蓝色情怀

21
　　　　最后一次见面
　　 回到深圳后，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。除了上班，几乎快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了。下了班，就一头钻进房间，打开电视，直到很晚很晚……电视里放的什么却不知道。那段日子失眠成了家常便饭，睡不着时想得最多的就是父亲，想着想着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……
　　 无数次的回忆，记忆中那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终于愈来愈清晰。那时02年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，我要返回深圳了，父母去车站送我。我即将乘坐的那趟列车在我家是中转站，大概停十来分钟。列车到站时，父亲先挤上了车，帮我找好了靠窗的座位，待我上车后，又帮我把行李放好。对面坐的好象都都是铁路系统的（父亲退休前在铁路系统工作），父亲跟他们寒暄着，无非是托他们照顾一下我。还很骄傲地告诉他们：这是我的老闺女，要回深圳上班了。说实话，当时我心里暗暗埋怨父亲的多嘴。以我的经验，出门在外最好少说话，不要让别人了解你的底细，免得节外生枝。我一个劲地劝父亲快点下车，不然待会儿车开了，父亲满不在乎，说再坐一会，不急。直到车真得快要开了，他才似乎极不情愿地下了车……记忆中父亲很少在我们面前表现的这样儿女情长，现在想来，难道是上天的有意安排，让我再多看两眼……我真后悔当时催他下车……
　　 直到现在父亲离开我们快满三年了，我还时常回忆起那一幕。有时我甚至在想，假如我并不是以一个借聘而是在编的身份在深圳教书，妈妈也许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吧。她知道我在外面打拼不容易，虽然我不说，但是她总是能体会到。这件事，我不怪她，我知道妈妈的心里在想什么……
　　 用自己不愿失去的——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，却换来了自己不愿意得到的——考试的失利，是人生的最大悲哀。我将用什么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呢？（待续）

蓝色情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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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最后一次见面
　　 回到深圳后，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。除了上班，几乎快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了。下了班，就一头钻进房间，打开电视，直到很晚很晚……电视里放的什么却不知道。那段日子失眠成了家常便饭，睡不着时想得最多的就是父亲，想着想着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……
　　 无数次的回忆，记忆中那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终于愈来愈清晰。那时02年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，我要返回深圳了，父母去车站送我。我即将乘坐的那趟列车在我家是中转站，大概停十来分钟。列车到站时，父亲先挤上了车，帮我找好了靠窗的座位，待我上车后，又帮我把行李放好。对面坐的好象都都是铁路系统的（父亲退休前在铁路系统工作），父亲跟他们寒暄着，无非是托他们照顾一下我。还很骄傲地告诉他们：这是我的老闺女，要回深圳上班了。说实话，当时我心里暗暗埋怨父亲的多嘴。以我的经验，出门在外最好少说话，不要让别人了解你的底细，免得节外生枝。我一个劲地劝父亲快点下车，不然待会儿车开了，父亲满不在乎，说再坐一会，不急。直到车真得快要开了，他才似乎极不情愿地下了车……记忆中父亲很少在我们面前表现的这样儿女情长，现在想来，难道是上天的有意安排，让我再多看两眼……我真后悔当时催他下车……
　　 直到现在父亲离开我们快满三年了，我还时常回忆起那一幕。有时我甚至在想，假如我并不是以一个借聘而是在编的身份在深圳教书，妈妈也许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吧。她知道我在外面打拼不容易，虽然我不说，但是她总是能体会到。这件事，我不怪她，我知道妈妈的心里在想什么……
　　 用自己不愿失去的——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，却换来了自己不愿意得到的——考试的失利，是人生的最大悲哀。我将用什么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呢？（待续）